在生涯探索助教培訓的讀書會帶領過程中,同學提出了一組議題,我把它稱為「美景與油」。我們在會中已經討論了很多,衍伸出更多的好問題。事後,我再度回想起同學們的討論,又產生了新的想法。

 

出發點是「牧羊少年奇幻之旅」這本書裡的一個小故事。

 

有個少年去向智者請益,智者老師叫少年學生帶著一湯匙的油,到城堡各處逛個兩小時,少年很小心的照顧著油,兩小時後回來,一滴油也沒漏出來。老師問他:「你看了城堡的美麗風景嗎?」少年很尷尬,他只顧著湯匙中的油,完全沒注意美景。老師請他再走一遍。這一次,他很仔細地觀看了城堡各處,回來之後詳細描述給老師聽,老師聽完後問他:「油呢?」他低頭一看,湯匙中的油已經漏光了。老師說:「要能欣賞所有美景,但也不要忘記湯匙中的油。」

 

同學最初的提問是,到底「油」代表什麼?大家討論了很久,各有不同的解釋。其中,相差比較遠的兩個觀點是:有人認為油是比較具體的「現實」,有人認為是比較抽象的「核心價值」。這兩個看法幾乎是相反的,當然,也關聯於如何同時去解釋「美景」。

 

當時,我也沒有可解決的想法,就先把它擱著。但這個問題一直有留在我心裡。

 

事後,我想到一種解釋,嘗試著把這兩種相差很遠的解釋連結起來。我認為,「美景與油」各代表「過程與目的」。至於,哪一個對應於哪一個?就是這個故事巧妙的地方了。

 

當少年第一遍逛逛的時候,他的「目的」是「油」,而他只專注於這唯一的目的,忽略了「作為過程的美景」。當老師提醒他之後,他有了改變,但是這個改變卻是,把原本的「目的與過程」給調換過來。第二遍逛逛時,他的「目的」變成了「美景」,他很努力地達成對於美景的體會,然而,還是忘記了「作為過程的油」。

 

少年的這兩遍行程,有沒有不同呢?表面看起來是有的,但實際上,並沒有。怎麼說呢?他都只注意單一目標,不論這個目標是美景還是油,在這單一目標之外的東西,通通無法進入他的視野當中,都被當作「過程」而忽略了。我們也可以把「過程與目的」替換為「焦點與背景」這一組概念。

 

這可以呼應到在後來的獨立思考中,結尾活動的「反思法」,我反思了自己經常犯的「洞穴偶像」之思考毛病是:我經常會檢討自己,但是,當我察覺到自己對A的想法有錯誤時,我下一步的作法是,積極地擁抱(-A),也就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。我想,這個少年的情況,很適合拿來當作我的例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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