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問:既然是欲望,為何不會佔有?(穎茜)
答:形上學欲望不是本能,本能才是佔有。形上學欲望讓我可以為了他人,把我即將放到嘴邊的麵包縮回來,拿去給他吃。p.34第一段,不要用hunger,用generosity才對,是慷慨。欲望不做兩件事。一個是同一化(identification),給他人同一性,讓他跟我相似、一樣,壓制他的它異性。一個是佔有、據為己有(appropriation)。欲望不將它者同一化、不佔有它者,是因為他不自我佔有。例如,附佔有孩子,父母便自我佔有。我們總是藉由佔有他人來自我佔有。
七、問:為何要追求這種對他人慷慨的欲望?(戊求)康德的道德強調不可以有情感,Levinas為何反而去講欲望?(穎茜)
答:康德把感性sensual和感性性sensibility,歸屬為病理學pathology,意思是說在機械論的世界,我的在世存有是有侷限或有限制的limited,唯有犧牲掉這些有限制的東西,拋棄病理學的感性秉持無情apathy的態度才能算是義務。康德的義務是為了自己,是達成自律,是為了自己的道德尊嚴。而Levinas丟棄重要的東西,這樣的欲望是為了他人。
八、問:p.34第二段,為何他人是遙遠的remoteness,是與我分離且有距離的?我和上帝可以建立關係嗎?
答:Levinas是一種「關係哲學」或關係思維thought of relation,在關係中存有或關聯於某某。有兩種關係。(1)我是此岸的內在性,上帝是彼岸的超越性,上帝在世界外、在超越界,所以我和上帝不可能有關係。(2)上帝在世界內,在他人臉上,這樣是不是我和上帝就有關係了?錯。上帝把他人帶到很高很遠,在此世建立高度,把世界拉開高度。我和他人依然無法建立關係。
九、問:那這樣還叫做「關係哲學」嗎?Levinas到底有沒有講清楚我與他人的關係?
答:他人在我身邊很近,但他人卻被提升到世界的高度去。我不僅不能和上帝有關係,也無法和他人有關係。TI想要在自同者和它者之間創造一種倫理關係,但是卻無法創造當代的關係哲學,這正是因為上帝這個位置。自同者壓制它者,要用形上學欲望朝向它者,建立關係,但失敗了,自同者和它者永遠是距離。
Levinas的貢獻是,把「關係」脫離了一般所說的支配和壓制,支配和壓制不叫做關係。但是,Levinas卻讓它者和我的關係變成是遙遠的、高的、不對稱的、不可逆的、不平等的,這同樣也不能叫做關係。因為關係的兩端中,只剩下一端。(「關係」有兩要素,一是界定兩端點,二是建立兩端點的組織性或構成性原則。)我和它者有距離,我要朝向它,這是可能的嗎?這樣的話,形上學欲望就好像掛著紅蘿蔔的驢子,無法克服那段距離與鴻溝。我就算與他人面對面,也是無限分離,沒有關係。這裡的預設出了麻煩,Levinas的問題很好,但處理問題的作法不對(或是問題要修正)。讓他自己最好的東西,陷入了絕對困境。
簡言之,在TI中,(1)強調我們的現實裡從未建立起關係,要把我們對於關係的錯誤思維拿掉。(2)強調關係是倫理關係。(3)主張必須讓自同者和它者建立關係(有嘗試去做),以及該如何讓自同者和它者建立關係(沒做到,失敗)。
十、問:TI可以把上帝拿掉,只用形上學欲望去講關係嗎?(穎茜)
答:先講一個簡單的解法,未來會再詳細說明,但就不是在TI這本書了。回到主體身上,去討論它者。上帝拿走,他人不是他自己,我也不是我自己。我和鄰人的關係,不是「二」,而是「三」。
十一、問:每人挑一張卡片,用它來說「自己所認為的它者是怎樣的」。
登峰:它者,像是一道門,有一條縫,或許是要關,或許是要開。它者無法窮盡,具有開放性,我總是只能接觸到一小部份。
穎茜:它者,像是迷宮,讓我可以進去它之中探索,讓我感到好玩。
戊求:它者,是上帝,像是一個站在地球之上,站在此世外部的小老人,統治著這個機械論的世界。
閎皙:它者,像是從破掉的蛋殼裡面向外窺看,是一種凝視,看著我。
興儀:它者,像是母親肚子裡懷著一個正在讀書的小寶寶,是在我之中的不可能性。
建國:它者,像是這個瓶中的雙頭,有兩種臉孔,會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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