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蔣興儀

鈺山的問題問的很好。問題有兩個:1.一個組織或團體是否能以「虛無」作為其中心? 2.「虛無」到底是「無」還是「有」?

先談第一個問題,這是關於我先前提到的「心理分析即是社會心理學」的問題。

心理分析探談人的原初狀態,是屬於社會的。但是社會不在我之外,社會在我之中,是我的分割與分裂。因為,在我誕生之初,我已然在他者的影響之下,與虛無遭逢,並且和虛無溝通,也就是說,我接受了自身的異質性,接受了虛無在我之中。

如果說,在團體之中的每一個人,都帶著他自身的虛無,去跟其他人進行互動。這就表示每一個人都已然敞開了自身,那麼,要去承擔其他人所帶來的陌生性就自然毫無困難了。

由這種型態所構的團體,便是一個徹底充滿異質性的團體。這樣的團體不會恐懼陌生的他人,更不會因自身的恐懼而造成對他人的偏見、排擠、甚至是殘酷。

在心理分析之中,最小的團體單位便是由分析和案主所構成的2人團體。分析師已然承擔虛無,成為分裂的主體($),故他能引發案主同樣的情況。分析師的分裂是如何產生的?是在他先前的受訓過程中,由他的老師為他所引發的。

這就是拉岡式的教育訓練制度的獨特之處:由一個一個的匱乏或虛無所維繫起來的組織團體。此一團體的領導者,自身即是分裂的主體,而這已然顛覆了一般對於領導者的理解。

法鼓山的組織制度在【事實上】有沒有成為這樣的一種團體,不是我所關心的。我關心的是,它在【先驗上】所秉持的構成性原理,即聖嚴法師所提及的那句佛說:「我不領眾,我在僧中」。至於在經驗上是否有做到,那已然參雜了後續的諸多人為因素,無法討論。

因此,我的命題是:「虛無即是主體,是團體,是社會」。

對了,附帶一提。拉岡所要顛覆「領導統馭」,是那種成員狂熱地以激情來同化於領袖的領導統馭,而非智性的統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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