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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如何關心大屠殺?〉一文中,billing對於「大屠殺和台灣人有什麼關係?」這個問題的提問動機,分析得相當有道理,那個提問者確實有這樣困惑。而且不只是他,後來我也經常聽到同樣的問題。

我自己也的確因為這樣的問題感到困惑,困惑的原因倒不是他人無法理解大屠殺的重要性(就連研究大屠殺的學者對於這樣的重要性也是意見分歧),而是困惑於問題的問法。

我們問問題時,習慣於去分類、去比較,習慣於提這種問題類型。

「大屠殺和台灣人有什麼關係?」這個問題就是依著時間、地理上的遠近「分類」,而形成了一個「比較」問題。

然而,這類的問題潛藏了一個隱性規則,就是問題總是要以「我」為中心:離我遠、離我近、與我的關係等。所以當我們提出問題之前,早就已經接受了「自我中心」之思維邏輯,作為提問的前條件。

 

我並不是說這樣的問題不重要,以自身經驗出發的問題有其切身之處。但是,(或許是我的偏見),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只剩下這類的問題了。也就是說,我們會依著時代的思想潮流,把某類型的問題視為理所當然,這類的問題被認為是「優先」要被回答的(有時候,「優先」之外也就沒有「其次」了)。

如此一來,對於提問的前條件,對於問題背後潛藏的隱性規則,我們就不會再更進一步去思索了

依著大屠殺這樁,我把問題分成三種:(1)冷漠的客觀問題,(2)從自身經驗出發的主觀問題,(3).非冷漠非激情的本質性問題。

過去的研究者,經常停留於(1),問著冷冰冰的遠距問題。現在的發問者則執著於(2),無法與自身經驗關聯的就不容易被納入理解架構中。我則期待問題能發展到(3),理論性或哲學性的問題才有可能被問出來。

 

但是,即使去關心問題的性質或本質,也會有不同的提問角度。

如果是從「壓迫-受壓迫」這種階級、種族、權力、利益等社會衝突的角度來看,都更樂生、二二八、大屠殺等,可能都是同一種問題,沒啥差別。

若是從「主體性哲學之危機」來看,只有大屠殺能承擔此一探索。

所以,我關心的是,我們如何對大屠殺提問?我們需要哪一種問題?我們想問哪一種問題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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