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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在當老師的好朋友最近分享了他的心得給我。這份心得是一樁少見的、極有深度的倫理學反思,不僅反映了所謂「開放式老師」易犯的錯誤,更反映出社會上所謂「人權主義者」的某些盲點。他的故事是〈我不想成為他,但偏偏〉的另一種版本,也可以作為〈結構性問題與燈下黑〉的舉例。

 

這位朋友是敎高中 公民的 老師,他教學很靈活,不僅重視觀念,也很重視學生實際生活中的公民素養與人權實踐,當學生對於學校某些規則或限制感到不合理時,他總是站在學生那一邊,為他們爭取權益,滿足他們的要求。他認為,這是一種學生人權觀念的教導與培育。

 

因此,他在學校彷彿是個鬥士,以「人權」之名到處在各種大小會議中嗆聲,也老是和學校行政人員起衝突。但他不以為意,他認為,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對的,他在反對有權力的壓迫者,也幫助學生了解發聲抗議的重要性,體會到制度是可以被改變的。他期待讓學校成為一個沒有壓迫者的理想人權校園。

 

就維持著這樣的風格,好幾年過去了。

 

某一天,他去參加同事的婚宴,大家同事都坐在同一桌,酒酣耳熱之際,他又開始高談闊論他的人權思想,說他要讓校園達成無壓迫、無恐懼、無戒心等狀態。身旁的一位同事當時也喝得半醉,開玩笑地對他說:「可是啊~,我們都好恐懼耶,我們一直都覺得自己沒人權被壓迫呢,怕到我們都不敢講話,也沒有人願意擔任行政人員啊~,你的理想何時才能實現啊?」

 

我的朋友聽了這番話,心裡一驚,頓時清醒了一大半,醉意幾乎全消。他說,當時心裡瞬間閃過千百個念頭,不知道該停留在那個念頭上,不知該如何看待剛才那番話,只好繼續裝醉,應付應付地吃完酒席。

 

他回家仔細想了兩天之後,便去找那位同事聊聊,問明他當時的那番言語。沒想到,同事聽了之後,臉色一變,急忙否認說:「你可能是喝醉聽錯啦,或是我自己喝醉說錯話,沒那回事,沒那回事,不要多想。」

 

我的朋友更為震驚了,他真的看到同事恐懼的表情,以及畏縮的眼神,就如同早年以往的學生看到訓導主任那般。他更看到他自己彷彿身為一個壓迫者在面質著同事,看到他所極力倡導的「人權友善校園」因為他自身而變得一點都不友善。

 

究竟,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?下一步,他該怎麼辦?

 

我要為這篇小故事徵求一個題目,從題目中或許就可以看出來每個人閱讀故事的方向如何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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