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錄與翻譯者:蔣興儀

康德的倫理學革命是導向弗洛伊德之無意識的開始點:康德是首先為「超越快樂原則」劃定界限的人。

弗氏的無意識離心主體不過就是笛卡兒的我思,且由康德的先驗主體給更為激進化。

一個表面上是離心的定義來自黑格爾之自然哲學:植物乃是作為把其內部放到牠身體之外的動物。主體的離心性是原初的和構成性的。「我」來自於外於我自身的開始點。植物即是如此,其根深埋在土地中。

人類的精神內部在他的自我Self之外:我的存在的精神實體、我吸收精神食糧的根乃是外在於我自身,體現在離心的象徵秩序中。最不可能的新世紀夢想就是將人倒轉為精神的動物,使他自由地漂浮在精神空間裡,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實存之根。(人不是將其內部投射於外,而是他去模仿外在的象徵來建構其內部)

拉岡的離心主體和康德的先驗主體所具有的相同關鍵是:兩者都是空的,缺乏任何實存內容。

康德批評笛卡兒說:「在我自身的純粹思維中(我思),我是存在自身(我在),但是此一存在並沒有任何部分為了我的思維而被給定予我(我思於我不在之處)。」當我思作為存在和思維的獨特交會點時,我喪失了思維和存在。喪失思維是因為,所有的內容都喪失了;喪失了存在是因為,所有規定對象的存在都在純粹思維中被蒸發了。對拉岡而言,此一空洞即是弗氏的欲望主體。

在聲稱現代主體性時,產生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倫理結果,它是在倫理學和善之間的徹底斷裂。拉岡站在康德這邊對抗著功利主義和基督教倫理。前者將倫理奠基於快樂與獲益的計算之上,後者將計算擴張於我們和上帝的交換。

對拉和弗而言,主體比他所知道的還要不道德,比他所相信自身所是的還要道德。我們實現道德行為乃是出於義務,不論我們以為自己是在作計算或是在作交換。

即使在最為精練的計算中(不論是以自我利益或人類福祉來作為服從倫理規範的基礎),功利的迴圈都不會完成。總是要增加一個x、未知的殘餘,這即是拉岡的objet petit a,欲望的對象-原因。

拉岡認為,倫理是欲望的倫理,康德的道德法則是欲望的命令。在康德計劃的激進化之下,拉岡實現的是一種「純粹欲望的批判」,有一種欲望的純粹機能,因為欲望是非病理的,是先天的對象-原因。

區分來自自我理型(公共善的法則)的倫理和來自超我的倫理,後者是前者的可憎之補充。超我不是道德代理者,因為它強加在主體身上的罪疚,使得主體必須「調節他的義務」來跟從他的欲望。如何打破善和可憎補充物之間的交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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