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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傑克(S. Zizek)The Ticklish Subject一書中,提醒我們:進入「後-伊底帕斯」時代,我們一個不小心,就會迷失方向,陷入一種顛倒的父權崇拜。

意思是說:我們像個偏執狂一般,固著於要揪出一個充滿謊言的騙子父親、一個無法達成象徵代理者之使命的父親。

在當代民主社會中,全民一起監督所選出來的代理官僚,這當然是必要的。但這不等於說:我們要時時執迷於尋找爛頭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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執迷於失敗的父權指的是說,我們會不斷尋找一個該被羞辱的父親。這使得我們總是專注於某些訊息和記號:能夠展現出這個父親是顢頇的、軟弱的、無能的種種訊息和記號。並且,我們深深知道,即使我們不斷地批評他,也無法活化他的象徵代理之能力。但我們還是樂此不疲地做這件事,想要凸顯這個父親是如何地失敗。(正是出於這個意圖,未來我們很可能會刻意製造出這種失敗的父親,故意選出一個該被丟蕃茄的代理者。)

事實上,我們這種反抗或挑戰父親之權威的姿態,背後隱藏著一種召喚的意圖:想要尋找新的父親之權威,某個父親將會是個「真正的父親」,可以好好地實現他的象徵代理之功能。更有可能的是:我們讓自己也朝向這個「新的父親之權威」前進著。

一旦我們陷入這種心理機制,父親就已經不是象徵社會中的Ego Ideal,而是我們個人內在的ideal ego,是個人內在的想像競爭者。顯而易見的是:我們尚未真正脫離父親,我們仍在心底與他競爭著,並反向地模仿他。我們依然想成為他(的反面)。

執迷於失敗的父權,只是陽具中心主義的變形,最終,我們骨子裡還是追求且承認父親的權力、陽具的權力。因此而落實了一種顛倒的父權崇拜。

 

3

父親當然要被消滅。但是,要在哪裡要被消滅?不是在外部,而是在內部的自我中心。讓它者Other闖入自我,打碎中心,才能徹底脫離陽具中心主義(及其各種變形)。

這並不是說,我們不需要行動act,光光地坐在家裡禪定就好,當然不是這樣。而是說,唯有在與它者遭逢的當下,打從心底取消自我的中心,我們的行動才開始有了激進性,有了徹底變異性,它才會是革命的。

還有,需要追問的是:關於伊底帕斯、關於陽具邏各斯中心,我們真的理解透徹了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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